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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鸟》读后感:禁忌与欲望

《荆棘鸟》这部小说描写了始于20世纪初叶、结束于半个多世纪之后的70年代初期克利里家族三代人的传奇故事。母亲菲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并生下了一个私生子,母子二人的一生为之彻底改变。后来菲的女儿梅吉又走上了一条与母亲相同的道路。贯穿小说始终的是梅吉与拉尔夫神父之间跨越半个多世纪刻骨铭心的禁忌之爱。

为本书定下基调的是一个凄婉的传说:有只鸟儿一生只歌唱一次。从它离开巢穴就在寻找荆棘树,直到找到才停息下来,把尖利的荆棘刺进自己的胸脯后便在枝头放歌。在生命最后一刻他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让夜莺的歌声黯然失色,世界为之静静谛听,上帝也在苍穹之上微笑。它让上帝和世界看到,为了得到最美好的东西,只有付出深创巨痛乃至生命。鸟儿被不知名的力量驱使着,荆棘刺身而不知死之将至,最后在歌唱中死去。而作为人类的我们把荆棘刺进身体却是知道的,但我们依然这样做——我们情不自禁。这就是人类命运的传说。

最美好的东西,即一个主体自诞生甚至尚未出生就已背负的命运所承载的欲望。

序篇 禁忌·欲望·命运·死亡冲动

荆棘,在我国古代文学上用来比喻违逆不顺之心。孟郊诗云:“面结口头交,肚里生荆棘。”荆棘也象征刑罚,在古代就有用荆条做成刑杖施以刑罚,故有“负荆请罪”这个成语。“荆棘”还让我想到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头戴荆冠,荆棘刺进他的额头,鲜血直流。这些都表明它象征着法制对违抗者的刑罚,是大彼者的惩罚。

荆棘代表着刑罚,象征着父法的阉割,是禁忌,是禁止,是不允许。

“鸟”象征着自由、美好,浪漫的幻想,爱情,性和欲望。

“荆棘鸟”隐喻“禁忌的欲望”,它代表人类永恒的俄狄浦斯幻想,即欲望着禁忌的欲望。正因为禁忌,因为父法的阉割,欲望才得以存在。父法永恒,欲望永恒;人类冲破禁忌的欲望也是永恒的,同时又无时不在欲望着大彼者的惩罚。最终,用拉康的话总结为:“唯一的冲动,是死亡冲动。”

上篇 家族渊源及主要成员之间的关系

母亲菲与大儿子弗兰克

菲出生于新西兰一个当时社会地位首屈一指的贵族家庭,她爱上了一位地位显赫的有家室的男人并怀了孕。那男人保护了自己的名声地位和家庭,留下菲独自带着一个小男孩,面对所有的窃窃私语和冷眼。父母的家中已不容她。父亲为她选中了老实敦厚的挤奶工帕迪,给他路费外加500磅,只要他肯娶他的女儿并带着一岁半的儿子永远离开。

背叛和遗弃的阴影终生刻在菲的心里,也造就了小男孩还在胎儿期就是一个创伤的结果。出生后,他与母亲享乐的障碍的缺失,注定了他与母亲融合的痛苦和悲惨的命运。菲的儿子随帕迪的姓氏,取名弗兰克。他不被生父所欲望,这个父亲也不在乎他且对他过于严厉,总是限制打压他,尤其是因为他个子瘦小而总不放过给他最无情可怕的嘲讽的机会。弗兰克也不承认父亲对母亲的拥有,他说:“我可能不会再长个儿了,但我的身材足以痛打世界上任何人,包括你这个可恶的老色鬼!你没有妈妈在房间里弹钢琴的记忆,这说明你是在我之后得到她的,她先属于我。这些年我总抱怨你拖她的后腿,我就是这么想的!”这是他无意识幻想的表露,他幻想着母亲应该过着更好的生活而不该被这个挤奶工所拖累。那个更好的生活当然是和他在一起,母亲是属于他的。而这个男人的行为令他恶心,“一个体面的男人就不该再去碰她”,让她一个接一个地为他生儿子,“就像总追着母狗不放的公狗”。

每天晚饭后,弗兰克都要在父亲进卧室休息后去帮母亲洗餐盘和收拾火炉。他和她妈妈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这样做,这违背了父亲统辖的天地里最严厉的一条法规,即家务活是女人的事,这没二话,男人不许插手。他妈妈为了能让他这样做就故意拖延洗盘子的时间。他们相互诱惑着,相互欲望着,共谋创造了这母子独处的时刻,乱**的时刻。

菲深爱的是那个男人,帕迪不是她要找的人。弗兰克被填补在菲欲望的缺口。母亲亦成为弗兰克今生唯一的欲望。他怀着憎恶怨恨的心情掐指度日,与父亲争执不断;除了最小的妹妹梅吉,其他的弟弟们怕他超过了怕他们的父亲。他不接受命运重新安排给他的身份,强烈的不满超过了一个劳动者对命运的正常抱怨。这一点太过关心偏爱他的菲心领神会并为他忧虑,因为性情乖戾暴烈、目光阴郁的他,身上有种不顾一切的狂野,力气大得可以举起一头牛,打起架不要命。他选择了拳击手做为职业,在幻想中无数次杀死了父亲而成为母亲的欲望对象。最后因“非人的残暴”被指控犯谋杀罪。律师以精神病为由为他进行无罪辩护,但根据当时当地法律他不能被认为患精神病,最终因实施犯罪前的酗酒免于绞刑而被判终生监禁,服苦役。他与母亲之间的欲望,连同他心中“我的父亲是谁?他去了哪里”的沉重疑问一同被埋葬在监狱。他一直拒绝接受符号的阉割,却又无时不在呼唤大彼者的惩罚,以致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阉割。

父母与梅吉

尽管已是六个孩子的母亲,菲依然身段优美,腰肢纤细,是个相当端庄漂亮的女人。她在本来的家庭里弹着钢琴,使着佣人,如今的生活让她变得冷漠寡言、神情严肃和略显忧郁。谁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连她丈夫也不清楚。她总是边听孩子们说话边心不在焉地点头,边老练地在炉台和桌案边奔忙着。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既同情她又羡慕她。她盼着最小的女儿梅吉长大能帮她一把的那一天。菲恪尽一个妻子和母亲的职责,但在情感方面,在丈夫帕迪因天灾意外离世之前,她没有真正爱过他。在他永远离开成为缺失,菲对他的爱才随悲伤一起涌现。

对孩子们,菲无疑最偏爱弗兰克,用帕迪的话说:“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及对弗兰克的爱”。其次的重心都在其他男孩子们身上,“他们是从她女性身上幻化出来的男性,他们是奇迹”,是菲的石祖,就是没有人帮她料理家务也值得。每晚临睡前她都要到他们床前逐一查看,端详、思量他们。只有在离去时顺便瞟一眼梅吉,这个吮大拇指的姑娘,她没有什么神秘之处,她是一个女性,菲知道她的命运将会如何,她不羡慕她,也不同情她。菲对这唯一的女儿的欲望,就是她会有和自己同样的命运。

帕迪一进家门总是朝妻子点点头,没有拥抱也没有亲吻。他认为夫妻情爱只适于在卧室里表露。见到梅吉则是低头向她咧嘴一笑,带着一种奇特的惊异感,每次见到她都有这种感觉。这家里唯一的女孩子,长得如此俊俏可爱,头发那样美,天然的卷曲着,帕迪用手轻轻一拉,一松手它就弹跳回去了。他一把抱起小梅吉,坐进家里唯一舒适的温莎椅,漫不经心地抽他的烟。三四的梅吉蜷缩在他的膝头,两手勾着他的脖子,凝视着亮光透过那修剪的短短的络腮胡,把自己冰凉的小脸凑了上去。这是她每晚一成不变的乐事。这个场景象征着俄狄浦斯期的梅吉被父亲所吸引,以及她对父亲的诱惑的幻想。

小梅吉四岁生日这天得到了她人生第一件礼物——她妈妈给她买的一个精美的布娃娃。几个月前她刚一看到它就看进了心里,回来后空怀惆怅地思念着。弗兰克撺掇他妈妈为梅吉买了回来,可他一直也不明白是什么驱使他妈妈这么做,要知道她并不热心于实际上从未给孩子们生日赠送礼物。当弗兰克问起,菲只是嘟囔着说,女孩子应该有个布娃娃,随即马上改换了话题。这是母亲对女儿一个重要的无意识传递。布娃娃有着金色的高高的发髻和珍珠发饰,米色三角巾下隐隐露出雪白的胸脯,粉色缎面裙子缀着米色花边。长长的睫毛下蓝色的眼睛栩栩如生。母亲把这个精美的布娃娃塞在了她怀里,寓意着母亲大彼者的欲望的传递,也象征着梅吉获得了一个女性的身份,并认同了母亲的欲望,即欲望着成为父亲的欲望对象;同时也拥有了那个小女孩永恒的俄狄浦斯幻想,即欲望着一个禁忌的欲望,那就是有一个和父亲的孩子。

尽管母亲忽视她,父亲后来也疏远了她,但弗兰克与她之间的感情却日渐深厚,弗兰克对待她像对待母亲一样温柔又深情,而梅吉甚至说着与母亲相同的话:“弗兰克,没有你,我们可怎么活下去!”这是癔症性的认同——两个主体有着相同的压抑元素,一个主体继而认同另一主体的症状表达。

当梅吉九岁多,全家应父亲年迈的姐姐、孀居无子的卡森姑妈邀请,远离故土,来到了澳大利亚南部的一座最古老最巨大的产业—德罗海达的牧场,展开了他们丰富坎坷、荡气回肠的人生新篇章。其实,后来所发生的一切的剧本,以及家族命运的转折,大彼者早已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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